每一個操持家務的農村主婦,每天都要為該做什么飯發愁。我的媽媽也不例外,中學以前,我每頓飯都要在家里吃,記得媽媽問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今天吃什么呢?我都會敷衍的說什么都行。如今,常年在外,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回去,母親再問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會馬上想到糊涂面。
媽媽的糊涂面可謂一絕。做之前,先開始和面、醒面、搟面、切條,做出筋道的手搟面,然后架半鍋水加把黃豆小火燒著,再將綠根白肚蘿卜切成絲,白菜、菠菜、蘿卜纓、紅薯葉等能想到的菜都洗凈備著。最后將備好的菜大火烹炒至八九分熟,再把燒好的水和黃豆放入菜里,加半瓢玉米糝熬成糊涂,又黏又稠,香飄四溢。然后將切好的手搟面匯入,待面條熟了以后,一鍋糊涂面就做好了。
每次吃糊涂面的時候,我總是忍住饞等一會,待到面降溫后,狼吞虎咽的大口吞,并且總是把黃豆留在碗底,最后一起放嘴里嚼,滿口留香,并且總要吃兩碗。有一次,因為吃的太多,撐的肚疼,窩在椅子里半天不能動。后來每次媽媽再做糊涂面,總要當做笑柄拿出來說說,提醒我吃慢點,然后會心的笑笑,也許看到兒子喜歡吃她做的飯菜是開心的事吧。
如今,在外漂泊了近二十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媽媽也明顯老了,滿口牙換成了假牙,可能影響了味覺,偶爾回去吃她做的飯咸淡不穩定,不管是咸是淡我都吃完,因為那是她開心的事。
我也多次跟媽媽開玩笑,要我的妻跟她學學做糊涂面的手藝,這樣就能天天吃到糊涂面了。媽媽總說媳婦是人民教師,忙的很,哪有閑功夫伺候你,想吃你們就勤回來,媽做!臨了總要交代一句,過日子就跟糊涂面一樣,糊糊涂涂的,萬事不要太計較。
兒行千里母擔憂。有媽的地方就是家,就有一份牽掛。那碗糊涂面好似我的鄉愁,是我一生繞不開的結。好在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城里新開了許多糊涂面館,生意很好,是時候該帶著媽媽去嘗嘗外邊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