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得空,我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是胡翠君的《大貓紀事》,前后250多頁,拿在手里頗有些分量。
懷鄉的情感一直是很多作家筆下的主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鄉,哪怕再偏僻、再貧窮,那一方水土,也滋養著血脈中的溫情。《大貓紀事》也是這樣,在這本書第一輯里,那些文字滿溢著濃濃的鄉愁,從作者對大貓島的一草一木及風土人情的描寫中凸現出來,引人共鳴。
從書中走出來,回望記憶里的那座被一灣金沙擁抱著的小漁村,同樣留存著令我揮之不去的記憶。
那里的鄉親們,大多數都已經搬出來到城鎮上住了,留下的幾乎是清一色上了年紀的老人。屈指算算,離我最后一次去小村子探望也將近有十年的時間了。那些勤勞的老人們,依然上山種菜,下海捕魚,只是不像年輕時候要養家糊口,現在的他們只要自給自足就行了。有了老人們的留守,那座小小的村莊,依然干凈整潔,田園蔥蘢而茂盛。
總是記著通往村里的那條山路。從那條路,循著溪水的聲音,翻過鋪有鵝卵石的山嶺石階,就是我的小山村了。小山村三面環山,一面臨海,從山坡上望下去,在竹林樹影的掩映下,一條小道蜿蜒而下,通向小村的每一個角落。山嶺腳下有一池小小的水塘,一群白鵝在水塘中振翅嬉戲,引吭高歌。每天清晨和傍晚,鵝群的合唱在這個只有百來戶人家的小山村里顯得分外高亢而嘹亮。
在小村的正面,有一條約幾百米長的海塘,海塘的西北邊是一所小小的學校,給小山村帶來勃勃生機。學校前面有一片水稻田,每到耕種季節,被村舍和竹叢環繞的田畈上,插秧勞作的人們零零星星地點綴在嫩綠的秧苗間,陽光照耀在水田中央,一閃一閃的,那一簇簇秧苗顯得格外青翠。從綠樹掩映的山坡上望下去,如同一幅迷人的水墨畫卷。
我人生的第一個十年,就留在那個美麗的小山村了。那里儲藏了我年少時的夢想和最快樂的時光。我深愛過那座小院和小院后那方低矮的故居,至今,依然如此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