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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
石縫里滲出的那一股細流
蜿蜒著 前進著
終于融成了一條小溪

最早發現這條小溪的
肯定是游魚
然后是牛羊
然后是晨起做飯的村婦
當然還有
浣紗的那個古代女子

小溪是山村的眼睛
眉毛一掃
亮閃閃的
小溪是山村的血脈
生養著古老的村莊

炊煙
觀看炊煙的多少
就知道山村的大小
濃濃的一股黑煙上升著
飄過屋頂
村莊就醒了
像一條剛剛經歷冬眠的蛇
蠕動著
伸出懶懶的頭

也有的是到了中午
炊煙才慢條斯理地升起來
卻是淡淡的 軟軟的

還有的人家
炊煙一直沒有升起來
煙囪里外
只有冷冷的黑色的煙灰

村人
山村最終抵制不住誘惑
有人到山外去了

外邊有高聳的樓房
令人目眩的霓虹
還有醉醺醺的行走的風

有人回來了
偶爾迸出一句村人不習慣的洋腔
甩出幾張村人不常見的大鈔
穿著據說是最時髦的時裝
裸露的肚皮一閃
刺痛了村人的眼睛

也有人再沒有回來過
失落在城市的街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