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節前,母親打來電話,問我放假是否回家。母親說地窖里放著些專門給我留的紅薯,這次回去的話還能吃到,要是再放估計就壞了,想吃到紅薯就得再等好幾個月了。聽著母親的話,心里暖暖的。掛斷電話,我決定放棄旅行計劃,回老家。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車程,終于回到熟悉的村莊。剛到門外就迎上邁出家門的母親。“飯都做好了,可你一直沒到,我正打算到村口迎你呢。”母親邊接過我手里的東西邊說。我趕緊解釋:“出門的時候都快十點了,路上又堵車,就耽誤了。”“趕緊吃飯吧,都快涼了。”母親催促著。
吃完飯,母親又開始張羅著包餃子。“知道你要回來,我一早就把韭菜和肉買好了。”說著,母親把裝在袋子里的韭菜拿了出來。我說:“干嘛還包餃子啊,怪費事的。”可母親卻笑著說:“你難得回來一趟,當然要給你做些好吃的了。再說,我們也好久沒吃餃子了,就當是一塊解饞了。”
我幫著母親把韭菜洗干凈、切好,收拾到盆里。母親把肉剁碎,盛到碗里,放上甜面醬,倒一些香油,再撒些鹽、姜末和味精調勻,很快肉的香味就出來了。面和好了,調好餡,母親搟皮兒,我包餃子,一會雪白整齊的餃子像小鴨子似地排滿了蓋子。大鍋里的水燒開了,呲呲地冒著熱氣,下到鍋里的餃子像一群燕子飛舞著,剛一熟就跑到了我們的碗里,香味讓人難以抗拒。看我津津有味地吃著,母親在一旁心滿意足地笑了。
在家的這三天,母親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母親把冬天晾好的蘿卜干用水焯一下,用涼水淘干凈,攥干,剁碎,再放些韭菜和肉,包成包子,籠屜下面又煮了一鍋紅薯。一手拿著包子,一手拿著甜滋滋的紅薯,左一口右一口,這是我記憶中最愜意的享受和溫暖熟悉的畫面。
大鍋烙餅是家里經常吃的,也是母親的拿手活。母親做的烙餅柔軟酥脆、香而不膩,面還很有層次,尤其是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記得以前,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做過幾次,可不是餅太厚,就是烙糊了,怎么也做不出母親那樣的味道。母親做的手搟面十分勁道,熱乎乎的面條加上幾勺西紅柿雞蛋鹵,我每次都能吃上兩大碗。
返程的時候,母親把準備好的蘿卜干、花生、棒子面放進后車廂,讓我帶回去吃。怕我在路上餓,她還特意給我帶了煮雞蛋。車子慢慢駛離,母親的身影漸漸遠去,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知道,這看似簡單平常的飯菜粥湯,正是因為浸潤了母親濃濃的愛,才讓我們的味蕾跳動、怒放。而我們對美食的眷戀,既是對過往的追憶,也是對親情的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