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櫻花爛漫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云”,最初對于櫻花的印象來自于魯迅先生的《藤野先生》,雖然一筆帶過,但“爛漫”和“緋紅的輕云”還是讓人頗為神往。好在我生活在一個有櫻花的城市,也曾在十幾歲的時候,和同學一起前往武大賞櫻。
許多年過去了,關于櫻花的記憶漸漸模糊,不過每每在書報上看到“櫻花”這兩個字,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一片緋紅和一張張純真的笑臉。雖然那緋紅和笑臉都是模糊的,不過歲月并沒有抹去蘊含在其中溫暖明媚的氣息。
“這就是傳說中的櫻花嗎?花這么小,沒有香味,顏色也很淡……”陽春三月的一天,我來到久違的武大櫻花大道,聽到幾個年輕游客議論道。其時櫻花剛剛開始綻放,有的樹已經開得比較燦爛,有的只是零落地開著一些,遠遠望去還不成氣候。
“過幾天就不一樣了。”我自言自語道,同時也希望那幾個年輕游客能夠聽到。如果僅僅看到眼前這樣的櫻花,他們是會誤解櫻花的。
過了幾天,我又來到櫻花大道,站到坡上遠遠望去:果然,一大片緋紅的輕云頓時浮現眼前,讓人心情為之豁然開朗。行走在櫻花樹下,樹上壓滿枝頭的繁花和樹下那一張張仰起的年輕的臉相映成趣。櫻花明媚得像年輕人的笑臉,年輕人的笑臉像櫻花一樣清純。
忽然一陣微風吹過,櫻花紛紛飄落,如雪似煙、如雨若霧,大片大片的艷麗花瓣向人襲來……樹下的人發上、身上、臉上全沾滿了緋紅的花瓣,彷佛隱入迷離幻境一般。
瞬間的美麗過去之后,樹上的花少了許多,地上那些美麗的花瓣也很快在游人的腳下化為了泥濘。櫻花吹雪,短短幾天工夫,櫻花就耗盡了一年中積攢的美麗,就像“如白駒過隙”的人生。不過每個人的一生中假如都能有這樣一次短暫而燦爛的綻放,一生足矣。